有吉

这个人什么都没有留下 只留下了一些烂尾工程

花好月圆




王嗲嗲心里计较,自然是不会那么快原谅人。只温存了一会,就推了推人,把王盐推开了,说抱够了吧。

王盐抱不够,搬了凳子拉王嗲嗲,要他坐到自己近前来,王嗲嗲不顺他的意,自己坐到一边,离远远的,一半身子都背着他。王盐只好从后边搂着人,矮着身子凑在他耳根底下跟他说话。

王盐说没想到王嗲嗲可越来越小心眼了,自己就一次走得急了,没来得及跟王嗲嗲打招呼,已经托人带信了还要生气。

他说这话是个试探,小惠举止已经让他怀疑了,见到王嗲嗲反应更确认了几分,那丫头也许没有把信带到。

果不,王嗲嗲一听就偏头瞪了王盐一眼,问他什么信?

王盐眉上打结,暗骂了一句,知道小妮子给他出这么一个幺蛾子,直想马上抓了人训一番。但既没有带到信,也不能完全怪罪到小惠身上,怕多解释了王嗲嗲更误会,认为自己找丫头顶包开脱。但把这件事掐头去尾说给王嗲嗲听了一遍。

王嗲嗲听了,不说话。只盯着王盐的脸,看他话里破绽。

王盐问他是不是不信,王嗲嗲不说信也不说不信,还是一点点打量,一点点审视王盐。

正当王盐想要再重复申辩的时候,王嗲嗲转过来伸手碰了碰王盐的下巴,顺着颊边摸了摸暗青胡茬。说有些刺手,怎么不收拾。

王盐摸不清王嗲嗲的心思,但知道他不管信不信都介意,觉得不宜再多讲什么小惠什么信,再说反倒不好,反正他之后总会想办法解了这个结。便搭腔说没来得及收拾。

王嗲嗲说怎么出了个门这么邋里邋遢,凑近鼻尖,在他领口各处闻了闻。

王盐问怎么样,臭不臭。
王嗲嗲把脖子伸长了再嗅,说有女人的脂粉味儿。
王盐自己举着手臂严肃着一张脸闻了半天,呆说没有啊,神色坦然。
王嗲嗲不说话,又隔了几秒,忽然举着两只手往他膀子上一挂,把人套牢了说:“挂在你身上才闻得到。”
王盐笑托着王嗲嗲的一半身子,就着这个姿势就把王嗲嗲抱了起来。

王嗲嗲伏在他肩上,眼眶又一红,倒不是信了人,只是觉得王盐的确没必要骗他,自己闹来闹去只是跟自己在计较。越在意便越计较,重拿轻放,一颗心怎么经得起这么折腾。心里实在是气,是恨,又不知道该指向哪一个。哪有那么多三言两语能解释清的事,只是暂且忘怀吧。

不敢全信,全信了,那自己就是无辜委屈了,但要再怨他,又觉得冤枉他,难以怨下去。脑子里嗡嗡一团。

王嗲嗲暂时不敢拿他那个表妹的事来质问他,像是握着的最后一张底牌,或者真或者假,他都不好拿两两对开的可能去冒险。他也不清楚自己乐意听到什么答案。他原是想维持,长长久久地和王盐吊膀子,但一个状态不可持久,要么进要么退。他是才明白过来。

不敢质问,就只好旁敲侧击。可看王盐反应,他又摸不准了。

王盐看他就不吭声,把他平放到床上问又怎么了。

“离了我,见没见什么女人?”

“也见了好几个。”

“哦,都是哪几个?”

“丫鬟几个,仆妇几个。”

“听说你带回来一个人。”

“是我表妹。”王盐叹了口气,总算知道王嗲嗲是为了什么不痛快了,猜他一定听了不少风言风语。“可以领你见见,我对她并没有什么意思。”王盐说。

“谁要见!”

王盐低下头,和他鼻尖相抵,摩挲了一会,心里生出磨人的欲望,便又轻轻在他脸上啄了几口。

王嗲嗲闭着眼,弄得痒了,倒现出几分笑意。他说天晚了。

他的心思王盐清楚,就说“你不赶我走,我就当你留我了。”

王嗲嗲不吭声由他给自己盖被子,微张眼,又看他熄了灯。在暗中窸窸窣窣一阵,才爬到床上,在自己一侧躺下来了。

王盐钻进去倒对王嗲嗲规规矩矩,只把手伸到被窝里摸到王嗲嗲的手骨,执着手指,捏住了。

“你不肯托付也有你的道理。”王盐把王嗲嗲的手拉到胸口上,拍拍他的手背。

王嗲嗲静等着他讲下去,没料后面的话就没了,再搭话也没人应。他侧过来,看着王盐夜里昏惑不明的沉静侧脸。被子下的胸膛顶着王嗲嗲那只手轻微起伏。王嗲嗲才知道他舟车劳顿,已经是强打精神哄了自己这么久。这会就睡熟了。

既觉得这段感情是“耗”,又在每一步的相处里留着情,留着一星二点的信赖与祈盼。说是委屈,又委屈得有些自满。

多闹已不合适,一步算一步。王嗲嗲靠过去,偎
着王盐也就睡了。



早上天还蒙蒙亮,王嗲嗲喊醒了王盐,提醒他该回了,未免王敬平起疑心。王盐回回来他这,回回都得早走,始终憋屈。但又不得不这么做。

他上次去南边,忽然就生出了一个别的盘算,要从长计议还不得不回去,在王敬平身边做乖儿子。

王嗲嗲今天也还有戏,早起收拾收拾吊嗓子练功,不跟王盐久磨。王盐跟他说好了,一有空就来。临踏出门,又记起去南面前,某次下棋王嗲嗲说想去香山看枫叶。就约了过几天一起去香山拜佛,撞钟许愿。王嗲嗲想要看也是前段时间看,这个时候红叶都落了一大半了。他问王盐南方好不好玩。王盐说了几个地方,都是通俗的景,没有什么特别。说到一半,意识到王嗲嗲意不在此,坏心思起,目不转睛瞧着王嗲嗲直到把王嗲嗲脸又瞧红了,才轻轻巧巧抛出一句“景儿还是咱北平城里的美。”王嗲嗲嘴角一翘,王盐就知道话说对了,跟王嗲嗲道别“好了好了,红叶总还有没落尽的,西山晴雪也好,陪我看看吧。”

王盐回到王府,是从角门溜进的。只有几个烧火做饭的下人起得早,在厨房忙。王盐避过他们,进了自己的院子。想着一路没人看见,还能多补一觉,等睡醒再嘱下人备热水,给他洗澡用。

他的院子格局小,胜在雅致,檐下养了几缸鱼,拓的几个花圃里栽植的红白梅开得正盛。剩下三间房,中间是自己住的,对面一间面积相当的,收拾出来给沈嘉峪住了,左面则是给下人住的偏房。

现在人还都没起,院子里静悄悄的。

王盐猫着身进了屋,等他把门合上以后,偏房一隅,支起的一扇窗户才被人放了下来。小惠的脸从那窗户底下一晃。

沈嘉峪第一天来,认床,睡不惯,醒得早,想开窗透透气,就着天光看看院里的红梅,就看见了这一幕。

她看看小惠住的偏房,又看看王盐合上的门,秀气的眉毛一挑,若有所思,偏头想了一会,困意倒是上来了。

中午吃饭,王盐没来,下人说大少爷还睡着。小惠在一边伺候沈嘉峪,暗骂了一句“狐狸精,勾得大少爷精气神都没有了!”声音不大不小,失了分寸,倒像是故意要沈嘉峪听清。沈嘉峪吃了两口,把筷子一搁。拉着小惠一块逛园子,想从她口里套套话。“小惠姐姐,你陪我走走,消消食。”

俩人在院子里走,一逛就是一下午,王盐起床后洗过澡,又吃了点东西,出门就看见她俩站在院子里,往养了鱼的缸里抛鱼食,头挨的极近,嘻嘻笑笑的不知道说了些什么。

王盐一看见小惠就想起信的事,碍于沈嘉峪在旁不好发作,直接把小惠喊到自己边上来问话。

小惠过来就缩着一个身子,低头站在他面前。沈嘉峪在不远处看着,也没跟过来。

“叫你送去戏院的信,为什么没有送到?”王盐问。
小惠眼睛看着鞋尖。过了一会才支支吾吾说信丢了。
“丢了?”
“丢了倒好。”
王盐气得不知道说什么好。
“你是故意的?”
小惠不作声,绞着衣角。
我不知道你存的什么心思…但别以为我不敢罚你。”
“小惠存的什么心思小惠也不知道,但是总是为少爷好。”小惠忽然大胆了。
“为我好?”
“少爷敢说自己写了什么么,少爷要是敢说,受罚的恐怕不是小惠而是少爷你了!”
“你…”王盐气极,想要好好训训着丫头,却被她的话堵住了。他突然冷静下来“除你之外还有谁看过信么?”
“没有了。”
“信呢?”
犹豫了一下,小惠说“烧掉了。”

这时王盐忽然让小惠把头抬起来,他看了看小惠的脸蛋,那丫头看着他目中有情。王盐瞧了瞧,几不可闻地从鼻子里哼出一声,斜着一边嘴角笑了一下。

“你什么心思你自己还是知道的,我不说破也没有可能,原来觉得你至少可信,现在这件事我不追究了,你本本分分做你的事吧,再使绊子,我也不怕你去我父亲那里告发我,都是早晚的事。”

“少爷。”

自己都如此生气,何况王嗲嗲受的的委屈,王盐眯了眯眼。

“下去。”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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